编者注:这是本刊撰稿人于昌民2011年12月17日在哈佛大学的小型电影讲座的现场录像。该讲座由掘火网刊和豆瓣大波士顿地区小组合办。以下为主讲提供的讲义(现场分发的pdf版)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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觀看《花樣年華》時,銀(螢)幕前的你我透過二維的薄膜與窗鏡穿透進入那潮濕、陰雨卻充滿錯身巧合的六零年代香港。情節隨著兩位主角對於自己伴侶的懷疑展開,漸漸對彼此產生情愫,進而交織成為遺憾、感傷與未被滿足的柏拉圖式愛戀。欣賞如此作品時,我們沉浸在影像敘事所為我們呈現的認同網絡,在散逸的敘事體當中感受飄零與擦身的誘惑和遠離,也在鏡頭的推移跟游蕩當中。因此,或許可說我們不需「閱讀」也能感受影像的歡愉,在《花樣年華》裡如是,在一般的劇情電影當中更加如此(再現的時空系統受敘事系統所統轄,而敘事系統藉著角色人物形象塑造因果關係鍊,藉由認同緊緊攫獲著觀眾);因此問題回到更基本的前提,閱讀是觀看影像時所要採取的必要行動嗎?
當然,在今日的講題下,這只是個修辭問題,甚至就鮑德威爾(David Bordwell)在《劇情電影中的敘事活動》(Narration in the Fiction Film)的論點來說,閱讀影片是觀眾的自動行為:藉由不斷地假設電影中發生故事的可能性,觀眾在影片進行的同時在修正自己對於劇情的假設、推翻對於劇情的懷疑,也藉由影像中元素互動的情況明白角色在特定情境的狀態,如同霍格里耶(Alain Robbes-Grillet)在他最好的作品《穿越歐洲特快車》(Trans-Europ-Express, 1967)當中所做的,就把觀眾理解電影的過程當成推動劇情的動力。在這部電影當中,故事發生於四個火車乘客的談話之間,編造劇情、改寫動機、拋棄段落,最後又發現劇情中的人物入侵至他們所處的現實當中,留下一點猶疑的滋味。
然而,閱讀電影同時有其他的可能性,觀眾可以學習辨別自己在特定影像當中所感知到的情感為何,閱讀影像的情感,《花樣年華》就是這樣的作品。除了從故事與情節來理解這部作品外,《花樣年華》當中,事物的質感被導演不斷地強調,從花旗袍、窗簾、濕溽的氣氛,藉由近距離特寫讓觀眾的眼睛有著被這些質料紋路摩擦的感受,讓錯身的氣氛更加地被烘托出來,像是我們的部分知覺也就這樣附隨著在影像的流動當中,成為電影的皮膚(The Skin of the Film, by Laura Marks)。此種閱讀與分析方法不僅要求我們從鮑氏的方法學上立足,更要將此種思維延伸跨越被我們定型為固定概念的流動影像,在一秒二十四格的真實當中,尋找描繪不可企及的文本之途。此外,更得銘記,既是閱讀影像的情感(似乎有點德勒茲味道),就必須體認到構成影片的異質情感不僅僅觸動我們,也可能令人作嘔、攻擊我們看似穩固的自我身分認同,像是馬卡維耶夫在電影中不停進行的挑撥。藉由閱讀電影,如同馬希(Michel Marie)所說,「延長觀影的愉悅」,同時也可能理解到,電影不僅僅提供歡愉,電影也提供了一些其他的東西,使我們更瞭解自身。
影片分析的工具(Michel Marie, Lire les images de Cinema)
間奏:希昂的聲像理論
逐字稿咧?
没有逐字稿,主讲出口成章,所以得麻烦读者看视频了。
补充:
Director of Cinematography: 胡凌云大师